“我性子不够强硬,身体也瘦弱,又没什么见识……”即便竭力隐忍,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,兰初尧忍不住掩面啜泣,“我这样的人,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呢?”

      姬鹤川便是眼光不好,上辈子喜欢上了他,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,他似乎只会给人带来不幸和灾难……

      “姬鹤川,你还是……不要喜欢我了……”兰初尧忍着心痛,结结巴巴地劝道:“我不值得的……”

      “别说了。”

      姬鹤川见他委屈成这样,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。

      兰初尧方才还明朗自信,针对当今朝堂的乱象与他侃侃而谈,这般心思通透的人,怎会突然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,兰府究竟让他受了多少委屈?

      姬鹤川一时也顾不上许多了,长臂一捞便将兰初尧轻轻拥入了怀中,柔声安抚道:“在我心里,尧尧永远是世上最美好的人。”

      姬鹤川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坚定,看着怀中人乖巧可怜的模样,语气不禁愈发软和,“不只是我,尧尧值得被任何人喜欢。”

      “真……真的吗?”兰初尧在他怀中抬头,略微湿润的双眼看上去纯净无暇。

      “当然了。”姬鹤川搂着他,温柔地哄道:“兰府若是容不下你,日后你可以来楚王府,我保证王府上下肯定都会很喜欢你的。”

      “不行不行!”

      兰初尧连忙摇了摇头,“我不能在外面留宿的。”

      家有家规,或者说兰府有针对他一人的规矩,上回不过在王府留宿一宿,兰夫人母子尚且把他说得那般不堪,甚至最后还挨了顿鞭子……

      他平日里连自己的屋子都不敢随意出去,唯恐被拿住了错处,更别提尚未婚配便离府别居,这是万万不可以的。

      若是让兰夫人母子知道了,指不定要掀起多大风浪来。

      姬鹤川大抵也明白他的顾虑,平日里因为不苟言笑而显得分外冷漠的一张脸,此刻更是寒气逼人,甚至多了两分难以捉摸的戾气。

      兰初尧见姬鹤川突然沉默了,便小心地晃了晃他,试探道:“王爷,你不高兴了吗?虽然不能留宿,但是会经常过来看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  “并未不高兴。”

      姬鹤川心头的怒火顿时被兰初尧软绵绵的声音抚平,明明都那么难受了,还不忘哄自己呢,简直懂事到让人心疼。

      也罢,兰府的事也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,倒不如先让兰初尧摆脱糟糕的心情。

      姬鹤川轻轻捏了捏兰初尧的脸颊,道:“尧尧体贴入微,愿意经常登门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……或许将来某一日,便真能名正言顺的留宿了吧……”

      姬鹤川语气温柔,却异常认真,兰初尧听到最后一句“名正言顺的留宿”,脸刷的就红了……

      姬鹤川说什么呢,明明之前还将礼义道德挂在嘴边,现在却这般轻浮,未免也太不知羞了!!

      想到这里,兰初尧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自己这会儿还被姬鹤川抱在怀里呢,一张脸简直要熟透了,继而便手忙脚乱的试图挣脱开来。

      姬鹤川并未刻意禁锢,兰初尧一时用力过猛,后背便磕上了一旁的石桌。